有几个侍卫甚至将耿琮给扶了起来。
旁边那惜雪却“啪”地一声跪了下来,拉着耿亦冼的衣角求道:“国公爷,这人真的是凶徒啊!婢子不晓得他是什么身份,刚刚婢子进来的时候,却是见到这人在……在姨娘榻上,婢子进来之后,这人便冲过来,要……要杀婢子啊!”
这惜雪只是一介姨娘身边的小婢,这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差了些,脑子里还欠了根弦。她全然没有想到,这耿亦冼刚刚已经说了,要将耿琮带回怡然堂审问,她就不该在这里再多置喙喊冤的。所以邓国公耿亦冼一听到这话,伸脚便往惜雪心口踢了一脚,道:“贱婢,爷说话,犯不着你插口。”
小丫鬟心口挨了一脚,虽不甚重,可是还是吓得呜呜地哭起来。耿亦冼越发地不耐烦,说:“将这贱婢带下去,关到柴房里,没有我的口令,不许放出来。”
旁边的侍卫与家丁都是心领神会,只道国公爷打算力保世子耿琮,只怕这事情要高高挂起,轻轻放下。几个曾经猛揍耿琮的侍卫立即往后退了退,在想着之后如何善后。剩下几个刚才只在旁边起哄的,这时候都得意洋洋地凑到前面,甚至有人凑上前去给耿琮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耿琮没有理会这些人前倨后恭的举动,相反,他满腹疑窦,觉得嗣父耿亦冼的言行之中透着怪异。
他什么都没说,只暗自运气,希望能够尽快恢复自己的功力。一众侍卫拥着他往怡然堂去的路上,耿琮突然“唉”的一声,舒出一口气,至此他的心脉已被真气打通,虽然身体其他部分的经脉还不受控制,但是耿琮晓得,只要给他调息的机会,他便能慢慢将身周的经脉打通。那时,即便是邓国公府的寻常侍卫,便也奈何不得他了。
一行人到了怡然堂,当先而行的邓国公耿亦冼便见到堂前有个小丫头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见到众人过来,便撒着脚丫子往内堂奔去。耿亦冼知道那是谁的人,冷笑一声,并未出身阻拦,由着那小丫头去了。
怡然堂是邓国公府内最重要的建筑,虽然装饰不甚华美,但是却透着古朴典雅。这里是历代邓国公处理政务,会见幕僚与外客的地方。可惜,在耿亦冼的主持之下,这里在两三年前曾经翻新过一次。屋内的一应陈设都修葺得焕然一新,古朴之余,却多了几分假古董的味道。当日京里的勋贵圈里,耿亦冼的品味一时成为众人的笑柄,被笑了好久才被人淡忘。
邓国公耿亦冼便在大堂之中的一张圈椅上坐下来。旁边自有怡然堂的丫鬟为他奉上一盏香茶。
耿琮心中暗暗打鼓,他料想耿亦冼马上便会拷问自己关于那乐姨娘的事情,而他又该如何回答,才能洗去自己身上的嫌疑呢?耿琮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昨日晚间与耿璋饮酒之事说出来。如果说出耿璋,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关键是,他相信耿璋不会处心积虑害自己,毕竟将自己害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布了这么一个陷阱,让自己猝不及防,就这么跌了进去呢?
堂上耿亦冼一扬脖饮尽了茶水,将手中的茶盏,往手边的矮几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他突然恨声道:“将这个逆子给我捆起来,重重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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