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是我的承诺,是我的血誓。
司机眉毛一挑,饶有趣味地问:“你想说,你当她是朋友?”
那一刹那,几乎像是杰克的豌豆一般,陈啸之感到一株参天的凤凰花,自他的心中破土而出。
——杰克将自己辛苦易来的魔豆种在窗外,以为它会从此烂掉或在世上消失,可那颗豌豆隔天便长成了参天凌霄的豌豆藤,粗壮而宏伟,直冲云霄,抵达另一个世界。
“……小伙子,朋友和喜欢不冲突。”
那司机将车开进茶马南街时,带着笑意劝他:
“横竖都是要做对方身边的人,一心为对方好……这世上爱上朋友的人有多少你知道么?”
陈啸之无意识地碰触着自己的手背——那里四道血爪印,他的手指抚摸着那处皮肤,任由灯光交错地落在世间。
接着,那健谈的出租车司机转过身,笑道:
“——小伙子,到家了。”
-
……
CPhO预赛的前天晚上,沈昼叶辗转反侧,怎么都没睡着觉。
小转学生满脑子都是如果预赛被刷下来可怎么办,刷下来就得在学校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背陈涉世家和翻译,什么苟富贵无相忘,大楚兴陈胜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鸿鹄’是什么意思来着,好像是什么志向伟大的鸟?天鹅?
……靠我连这个都不记得,沈昼叶如遭雷劈地想,最后会不会连高中都没得上啊?
在床上躺尸的沈昼叶:“……”
她被最后一个念头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顶着一头乱毛砰地坐了起来。
事已至此,睡是不可能睡得着了。
夜风萧索,京城入冬,风已经颇为寒凉。
沈昼叶趿上小拖鞋,披上了自己的绒绒外套。她簌簌地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时发现妈妈没有关客厅的窗户,便钻去阳台,将开着的那条缝关上了。
客厅黑夜静谧,藤萝委顿于夜中,沈昼叶愣了下神儿。
——半个多月了。
半个月多月了,没有任何回信。
自从她上完杨聂老师的课,完成那封通信,并将它夹进去之后,那本子再也不肯传送任何东西。沈昼叶后来又试图往里面夹了不少次信笺,换了纸,也重新誊抄过,然而它还是异常固执。
就像是本子失去了它应有的魔法一般。
可是沈昼叶却又知道,它还没有。
不知为什么,沈昼叶就是觉得,这只是暂时的。
她莫名地感到那本子背后有些什么东西——有些超出‘科学’二字的东西,在冥冥之中引导着这场通信。
沈昼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它’显然还没有达成目的。
——应该是没有达到本次「触发」通信的条件,沈昼叶想。
沈昼叶怅然叹了口气,将厕所的灯关上,温柔夜色将十五岁的女孩包裹。
比起这场通信如何,沈昼叶更想排解掉心中的压力,早点睡觉。明天早上九点钟还要考试,沈昼叶深知自己安身立命靠的是她在这个时空的努力,而不是通信本。
哪怕十年后的她寄来十万封信,沈昼叶明天考试还是得靠她自己。
沈昼叶:“…………”
也太真实了。
她挪回自己的小书房,抱着腿蜷在了椅子上,开始翻自己的通讯录。
夜里十一点半,沈昼叶捏着自己的小诺基亚哔哔哔地按着,从上往下翻——竞赛老师,显然不行,晚上十一点半给老师发短信,不想要命了才这么搞。
……梁乐……梁学长睡觉睡得太早了,嘴又太毒,沈昼叶嘴笨,惹到了他容易被喷死。
下一秒,沈昼叶看到了‘初三四班班长陈啸之’的名字。
——陈啸之。
“……,”沈昼叶挠了挠脸,思索了三秒钟,点开了他的短信框。
——陈啸之这人虽然脾气坏,但是脾气坏,不代表他会因为这事儿生气。
而且他现在极有可能还没睡,毕竟据沈昼叶从男生们交谈中的浅薄了解——陈啸之和她一样都是夜猫子体质,晚上效率远大于白天,而且所需睡眠极少,有时半夜一两点睡都是常事儿。
沈昼叶盘腿坐在桌前,哔叽哔叽地摁着九宫格键盘:“睡了吗?”
然后沈昼叶开始盯着手机屏幕,等回信。
三分钟后,初三四班班长回复道:“没。怎么了?”
沈昼叶又挠了挠脸,羞耻地摁着手机屏幕,字一个个地出现:“……紧、紧张……睡不着,想找人聊天。”
一分钟后,陈啸之回复:“……”
沈昼叶看着那来自六个点儿,脑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简直想从人间蒸发。
……真的是疯求了!沈昼叶绝望地一头栽进被窝,为什么要找陈啸之?梁学长嘴毒他难道就不毒?他比梁乐S多了啊!沈昼叶你不能自己看点动画片排解一下,非得去找这个怼么?
赶紧给他道歉……沈昼叶瑟瑟发抖地点了一下回复,刚在框里打上‘对不起’三个大字——
——她的手机又咻地一声,来了条短信。
沈昼叶耳根都在发红,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假装自己是只平底锅,然后点开了短信。
初三四班班长问:“能接电话么?”
沈昼叶一呆。
她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展开——沈昼叶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吵不醒妈妈,便回了两个字:‘可以。’
紧接着,沈昼叶的手机就来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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