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不会先开口说话，布鲁斯得挑起个话头。
“……我们说说你的母亲吧，利奥。”他把右手搭在挺直脊背僵坐着的利奥肩上，用细微的力道让孩子放松下来。
“……她美吗？”利奥思考了一会儿才问。
“当然的，她很美。”布鲁斯先回答，然后继续说，“她叫拉尔·米勒，她漆黑的头发比上好的绸缎还要细腻，她蔚蓝的眼眸像是上好的珍珠。她只是站在那就能吸引所有男性的目光。”
“她是一位公主吗？”
“我不知道，但是，”布鲁斯决定实话实说，“她不是人类。”
这有点出乎利奥的预料。无论是在游戏还是在这个世界他都没接触过这种设定，能用人类外貌描写的、符合人类审美的非人类？
剑三的非人类也就尸人、有血条的阿飘和一些兽类NPC，还不如跟宠。
利奥抬头，第一次认真看他这辈子父亲的脸。布鲁西宝贝无愧于最性感男人的称号，他总是散发着无穷的吸引力，就算只是定定地看着你也会让你感受到颜值暴击。
他的脸在壁炉跳跃的火焰照射下显得很温暖。
利奥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跟他对视。
糟糕，嫌弃不起来了。
“……她是变种人吗？”
“不，她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人类？”
“她自己承认过，而且她给人的感觉像是个机器人，”布鲁斯说，“跟你一样，利奥。”
利奥的一举一动也很严谨。
“……这只是习惯，”利奥辩解了一句，“其他的呢？”
“唔，她从不开口说话，没法通过语言与其他人交流，”布鲁斯轻轻捏住利奥脖颈的链条拽出他的狗牌，“她想说的话会通过某种特殊能力显示在这块铭牌上，这是一项了不得的能力。”
利奥捧起自己的狗牌。
所以“Leo Miller”是那个拉尔控制显示在其上的？
他有类似的能力吗？
他尝试想了一些其他语句，从蝙蝠侠、迪克、阿福到城市名哥谭、游戏名剑网三，狗牌没有任何变化。
他觉得布鲁斯在诓他。
“我做不到，”利奥说，“她还有其他超能力吗？”
比如霸刀技能！
“很多，比如轻轻一瞥就能让人变成白痴，徒手一抓就能让铁杆变形，五花八门，”布鲁斯说，“你看上去没有遗传到。”
他的声音还有点调笑的意味。
所以利奥的母系非常厉害还有牛的一匹的超能力？一定是因为被韦恩的人类基因拖累了他才没能遗传到，好气，明明他能怼天怼地的！
真的好气哦。
利奥鼓起脸颊：“你怎么让她对你心动的？”
这个人类能搞到那么厉害的存在，这就全凭运气？
“我也不知道，”韦恩放弃似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强大的非人类在观察了我几天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跟我接了个吻，然后告知我‘我已经得到了你的基因’就离开了，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
“据我所知，”利奥说出盲点，“接吻并不能产生新生儿。”
他怀疑韦恩省略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
比如他被拉尔强行……了。
而且布鲁西宝贝身娇体柔易推倒嘛。
“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吻！”布鲁斯表示他才是真的无辜，“我都没反应过来，我在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不知道你的存在。
利奥思维卡顿了一下。
“韦恩先生，你……”利奥蹙眉，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组织语言，“你知道我的存在后就立马把我……接回家？”
“嗯，当然，”布鲁斯说，“你是我的孩子。”
因为他是韦恩的孩子，所以韦恩在知道他的存在后立马把他接回了家。那么拉尔呢？她就只是生下他就离开，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价值观正确的人才不会扔掉自己的孩子。
“我……”利奥有些僵硬地说，“韦恩先生，我去下洗手间。”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从软得让他留恋的沙发上爬起来，快步离开客厅。
上厕所什么的当然是假的。
利奥走到韦恩庄园内的人造湖边。一片黑暗中，湖面上泛着淡淡的水汽，在室内照明作用下隐约可见。
这样的氛围很容易安抚人心。
他默默解下脖颈上的链子，右手抓住狗牌和链子，打算振臂把它远远扔进湖里。
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利奥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利奥抬头看向跟出来的父亲。
“你很伤心，利奥。”布鲁斯说。
“……她根本不在乎我。”利奥顿了一下，闷闷地说。
“我在乎你，”布鲁斯缓和了语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比，“有我在呢。”
利奥对现在的状况没有具体应对方案，他也没心思去想怎么应对。
他只是感觉鼻子发酸，眼睛温热。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扑进了韦恩的怀里。
“拉尔……她从来没有拯救我，一次也没有，”利奥颤抖着说，“我很害怕，我很伤心，但是她没有来找我。”
这孩子比想象中敏感。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半跪下来把孩子抱进怀里。
“我……我能向你倾诉吗，韦……父亲？”
利奥把头搭在布鲁斯的肩上，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湿润。
他哭了。
“想说什么都可以，”布鲁斯温和地说，“只要能让你感觉好一些，利奥。”
“我一直很害怕，我周围有很多人，但是我感觉很孤单，”利奥说，“我一开始以为我只是一串代码……我来自一个不存在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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