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谢雷不但没怒，反而还直勾勾地认真的望着他，他的表情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忧心忡忡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谢雷说：“结案吧。”
佟阵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他放下手里的餐盒，表情严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关于你，公寓的监控录相显示你是自己走出公寓到停车场的车子里，并不是被人扛到车里的……也就说明你是自杀。Warrick刚刚打过电话给我，你公寓的饮水机里没有安眠药成份。安眠药在你用的杯子里。我用了你的杯子，他们可以解释成我因此误服下了安眠药。总之，没有办法定成谋杀。……这就和迪瑟尔的死一样，自杀是顺理成章的，谋杀却只是我们人为的坚持，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这一点……”
“难道你认为我会自杀？”佟阵惊讶地看着谢雷，“当初是你坚持迪瑟尔不可能自杀，现在却认为我是自杀？”
“我不认为这里有人自杀。”谢雷说。“但请你以自杀结案吧。这个凶手再向你示威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他在告诉你，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怕我再次被他谋杀？”
“结案吧。”
佟阵望着谢雷的眼睛：“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出庭证明迪瑟尔有自杀倾向。”谢雷从床边站起来，面容僵硬。他心中想着Gilbert Grissom说过的那句话，有时法律和正义并不统一。
佟阵向谢雷招手让他接近，似乎要说什么悄悄话，谢雷靠近的时候，佟阵一把将他搂住。“跟我说实话，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不可能罢手。”
“出院后大张旗鼓地以自杀结案，我就随你处置。”谢雷主动向佟阵下诱饵。
“你这个家伙，”他们对视着，佟阵思索片刻后忽然露出笑容：“以为我吃你这套？是否要结案全由我说的算。”
“当然是你说的算。我是建议而已。”
“……以前原来是装的一本正经。不过，不要以为你摆出一副愿意奉献自己的姿态，我就会听你的……”
“现在都随你便。还想怎样？”谢雷说。
佟阵不再说什么了，他望着谢雷，瞳孔有一瞬间放大了一些。谢雷明白这种生理反应，他并不觉得这会怎样，必竟这是在医院里。但那个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把他按倒在病床上了。谢雷没有想到佟阵会真的放荡不羁到敢在医院里做什么，一时愣愣地忘记反抗。
“现在，就这样吧，既然案子让人郁闷，总得找点乐子，就现在吧……会很刺激。”佟阵完全不像个病人了。谢雷紧张地望向病房门，虽然那门紧闭着，可是并没有上锁。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等等，等等。”谢雷说。
佟阵却依旧死死按住他。
谢雷试图劝说：“有人进来怎么办？”
“不会的，放心吧。护士说过下午都不会再来。这床四周的帘子也可以派上用场。”
佟阵果然那么做了，用白色的拉帘将他的病床围起来。
谢雷咬紧牙关，他的心里说不上是紧张还是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种事。
佟阵手中的力气，却在这时忽然减弱，身子也跟着沉下去。谢雷急忙起身扶住他重新好好躺下。
佟阵看起来仿佛是因为一阵头晕，却还不甘心地拉着谢雷的一只手。
谢雷忍不住笑道：“做坏事是需要资本的。先老实地把你的资本养好吧。”
“你是不是在送来的粥里加了什么让我吃了会没力气的东西。”佟阵说。
“我真希望我加了。我是不是还应该记得给你买/春/药？”谢雷忍不住讥讽。
“你能买到？那就多买一些。”
“那么你是承认自己不行了？”
谢雷笑着跳下床去，正要拉开四周的帘子，佟阵却又用力把他拉回来。
“就算是拥抱一下也好。为我们不得不结案、不得不妥协而默哀一会儿。”
谢雷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在床边坐下来，伏下身子主动拥抱佟阵。佟阵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在他的耳朵上亲了几下。这个举动竟比之前那些直接粗鲁的方式，更让谢雷有感觉。他不由地陷入沉思。也许有些事没发生，是方式不对。而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
拥抱了大概有五秒钟。谢雷直起身来，他没有看佟阵的眼睛，故意躲开他火辣辣的眼神，去拉开了四周的帘子。
“你和迪瑟尔也这样过吗？”佟阵说。
“哪样？”谢雷明知故问，“拥抱吗？这只是一种礼节吧。”
“他没有像我这样和你打情骂俏。或者更直接的提出要求，甚至你也用那些做为诱饵让他按照你的想法……”
“你说什么？”谢雷怒了，“你还在试探我？觉得我不拒绝你就也不会拒绝他？”
“我不是那样的意思。”佟阵提高声音打断他，“我只想确定，他没有像我一样对你提出无赖的要求吗？”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无赖。”谢雷说。“你认为我不拒绝你，就也不会拒绝他。好吧，如果他再能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不会拒绝了。我不会再因为太重视那段友情而违背他的愿望。你满意了吗？”
“如果这让你生气，我道歉。”佟阵竟直接服了软。“我不想和你吵架，我还是个病人。我只是想让你说出我比他更有魅力这样的话，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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